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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枢剑宗,巡天使沈星澜。
这七个字,让一旁的黑祭司与黑山脸色骤变,眼中敬畏与忌惮交织。天枢剑宗的名号,在南疆或许不如在中原如雷贯耳,但其作为东方“宗门联盟”中最顶尖、最古老的剑道圣地之一,其分量依旧重逾千钧。而“巡天使”,更是天枢剑宗内一个极为特殊、地位崇高的职务,专司监察天下异常、探寻上古隐秘、应对“熵增异动”等涉及世界安危的要事,非宗门核心精锐、修为心性俱佳者不可担任。沈星澜能以“巡天使”身份亲至南疆,足见天枢剑宗对此次“蚀刻纪元”遗泽与“熵增污染”事件的重视。
“救人要紧。”沈星澜没有多言,对身后一名面容清秀、气质温婉、背负药匣的女剑修示意了一下,“青雨,你去看看。”
“是,沈师兄。”那名叫青雨的女剑修应了一声,身形轻盈地掠至岳横身边,蹲下身,素手搭上其腕脉,翠绿色的灵能光芒温和流转,与苏晚晴的木属性灵能颇有几分相似,但更加精纯、凝练,隐隐带着一股草木初生的勃勃生机。她仔细探查片刻,秀眉微蹙,随即从药匣中取出数枚不同颜色的丹药,以灵巧手法喂入岳横口中,又取出数枚细长的、闪烁着淡淡金芒的银针,快速刺入岳横心脉周围数处大穴,手法之精妙迅捷,犹在苏晚晴之上。
“这位义士伤势极重,脏腑破裂,经脉寸断,更被那黑骷老人的死煞之气侵入肺腑,若非他自身根基扎实、意志坚韧,且有一股炽烈的军魂煞气护住最后一丝心脉,恐怕早已殒命。”青雨语速平稳,快速说道,“我已用‘生生造化丹’和‘回阳金针’暂时吊住他的性命,疏导死煞,但他本源损耗太大,又强行催动禁招,需得尽快返回宗门,请师叔出手,以‘洗剑池’的至纯剑气辅以‘九转还魂汤’,方能彻底治愈,且不损其根基修为。但在此之前,他不能再受任何颠簸和剧烈能量冲击,需绝对静养。”
苏晚晴闻言,松了口气的同时,眼中也闪过一丝钦佩。这位青雨师姐的医术,显然远在她之上,所用丹药和针法,也非“百草堂”所能及。天枢剑宗底蕴之深,可见一斑。
“多谢青雨师姐。”林弦在苏晚晴搀扶下,对青雨微微颔首致谢,声音依旧虚弱,但目光诚恳。
“分内之事。”青雨起身,对林弦点了点头,目光在他身上那奇异的手弩和苍白却沉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眼中闪过一丝好奇,但并未多问,退回到沈星澜身后。
沈星澜的目光,则一直未曾离开林弦。他修为高深,眼光毒辣,自然看得出林弦的状态同样糟糕,识海与肉身皆受重创,能站着已是奇迹。但此子眼中那份与年龄、修为不符的沉静、锐利,以及在方才那等绝境下展现出的惊人胆略、算计和那种能引动、甚至暂时逼退图腾柱异常意志的神秘手段,都让他无法将对方仅仅视为一个普通的、走了大运的宗门历练弟子。
“你,便是林弦?”沈星澜开口,声音清越,带着一种天然的、属于上位者的淡然与威严,但并不让人感到盛气凌人,“天枢宗,研法院,玄胤长老座下?”
林弦心中微凛,对方果然已经查过他们的底细。他坦然点头:“正是。这位是苏晚晴苏师姐,同属天枢宗百草堂。那位是岳横岳校尉,前大夏赤麟军军官,是我们的同伴。敢问沈师兄,如何知晓我等?”
“你们在灰岩镇和叶集的行踪并非隐秘。黑骷会对你们的追捕,以及你们与黑虎部的冲突,我们也略有耳闻。”沈星澜淡淡道,“更重要的是,你身上的‘巡天信物’——那枚‘暖阳玉’的共鸣,在我天枢剑宗‘巡天鉴’的监察范围内,只要距离足够近,且信物被主动或被动激发,便能有所感应。你们在死人涧引动‘赤岩之心’时,动静不小。”
原来如此!林弦恍然。难怪天枢剑宗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他们,甚至对“赤岩之心”都有所了解。看来,天枢剑宗对“蚀刻纪元”和“熵增污染”的监察网络,远比想象中严密。这“巡天鉴”和“巡天信物”,恐怕正是“蚀刻纪元”时期“巡天司”遗留的某种监测体系的简化或仿制品。
“沈师兄既然是为‘巡天遗泽’与‘熵增异动’而来,”林弦不再绕弯子,直接问道,“不知对黑水泽深处的‘赤岩之心’,对黑虎部祖灵图腾的异常,以及……对当年赤麟军在‘鬼愁涧’的覆灭,了解多少?”
他此言一出,不仅沈星澜目光微凝,他身后的三名剑修也露出关注之色。黑祭司和黑山更是浑身一震,猛地看向林弦,又看向沈星澜,显然“鬼愁涧”和赤麟军覆灭之事,触及了他们某些隐秘的神经。
沈星澜深深看了林弦一眼,缓缓道:“‘赤岩之心’,乃‘蚀刻纪元’‘巡天司’下属‘区域地脉稳定/灵能潮汐调节/次级信标’设施‘CZ-07-δ’的核心能量源,在‘大崩塌’中受损严重,本应沉寂。其近期异常,或与‘熵增污染’渗透加剧,或与人为干扰有关。黑虎部祖灵图腾……”他目光扫向那根此刻已恢复“平静”的黝黑图腾柱,眼中闪过一丝锐芒,“其根基,乃‘蚀刻纪元’更早期,某支善于利用地脉与生命能量的先民部落遗留的‘自然共鸣阵列’,后经漫长岁月信仰浸染,化为图腾。然其深处,已被某种与‘熵增污染’同源、但更为古老隐秘的‘混乱之种’寄生侵蚀,图腾意志已受污染而不自知,长此以往,恐有图腾崩解、部族覆灭之危。”
黑祭司和黑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身体微微颤抖。沈星澜的话,如同最锋利的剑,刺破了他们心中最深的恐惧和隐秘。祖灵图腾被污染?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但联想到之前图腾柱的异常震颤、祖灵意志的“主动”探查、以及历代大祭司口耳相传的、关于祖灵之地深处“不祥”的警告……他们心中已信了七八分。
“至于‘鬼愁涧’赤麟军覆灭之事……”沈星澜顿了顿,看向昏迷的岳横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“此事涉及一桩隐秘。七年前,我宗曾接到大夏王朝暗中求助,言其南疆边境有‘古墓’被盗,贼人疑似利用盗出的‘蚀刻纪元’危险遗物,制造了数起惨案,其中便包括‘鬼愁涧’伏击赤麟军一案。我宗曾派弟子前往调查,但线索在‘鬼愁涧’中断,只知伏击者所用之毒,非同寻常,带有强烈的‘熵增污染’特征,且似乎能针对性地侵蚀、瓦解军阵煞气。伏击者身份成谜,背后似有更大黑手。没想到,当年的幸存者,竟在此地。”
岳横虽在昏迷中,但似乎听到了“鬼愁涧”、“赤麟军”等词,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,眉头紧锁,仿佛在梦魇中挣扎。
林弦心中雪亮。一切都串联起来了。黑骷会(或者说其背后的势力)在系统性地搜寻、盗取“蚀刻纪元”遗物,无论是“赤岩之心”这样的设施,还是“鬼愁涧”古墓中的危险物品。他们利用这些遗物,或增强自身实力,或进行某种可怕的实验(比如制造针对军阵煞气的毒药),甚至可能……在尝试主动引动或控制“熵增污染”!赤麟军的血仇,沼泽豺狗获得的“宝贝”,黑虎部图腾的污染,死人涧的异常……背后都可能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操纵。
“沈师兄,”林弦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思绪,目光直视沈星澜,“我等此行,亦是奉宗门之命,探寻‘蚀刻纪元’线索,完善‘弦理’之道。误入死人涧,得见‘赤岩之心’,又逢黑虎部‘问心祭’,得知图腾隐患,更与岳校尉并肩,知其血海深仇。如今,黑骷会贼心不死,图腾污染亟待解决,赤麟军血仇未雪,熵增异动恐有蔓延之势。不知沈师兄与天枢剑宗,作何打算?我等待人微言轻,但既遇此事,绝无置身事外之理。”
他这番话,既表明了自己等人的立场和目标(探寻真相,完善己道),又点明了当前面临的危机和未解的谜团(黑骷会、图腾污染、赤麟军仇、熵增异动),更巧妙地将自己一方的行动与天枢剑宗的“监察”职责联系了起来,暗示双方目标有共通之处,可合作。
沈星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此子不仅胆略过人,心思也极为缜密通透,短短一番话,既表明了态度,又抛出了合作的意向,更将难题摆在了自己面前。难怪能以共鸣境修为,在南疆搅动如此风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