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码觉醒 第四十四章 丹房、师叔与“古法”之疑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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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衣执事在前引路,脚步不疾不徐,穿行于外门深处曲径通幽的竹林小径。此地灵气明显比杂役区浓郁,竹影婆娑,清泉潺潺,偶有精巧亭台掩映其间,显然是宗门内有身份者的居所或静修之地。

林澜跟在后面,心中暗自警惕。这位“赵师叔”选择在此地见面,而非公开场合,本身就透着不寻常。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沿途环境,将路径和几处明显的标志物记下。

最终,灰衣执事在一处被青翠藤蔓半掩的月亮门前停下。门上无匾,只有一块巴掌大小、色泽沉黯的墨玉嵌在门楣正中,散发着极淡的、与周围竹林灵气格格不入的阴凉气息。

“赵师叔在‘静墨轩’内等候,师弟自行进去便可。”灰衣执事侧身让开,声音依旧平淡无波,说完便转身离去,很快消失在竹林深处。

林澜看着那扇安静的月亮门,又看了看门楣上那块墨玉。在他的感知中,这墨玉似乎有微弱的神魂隔绝效果,让门后的气息难以探查。他定了定神,整了整因领取奖励而稍显凌乱的衣袍,迈步上前,推门而入。

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奢华厅堂,而是一个极为雅致静谧的小院。院内不过方寸之地,青石板铺地,一角有座小巧的假山,山畔一洼清浅水池,几尾红鲤悠闲游弋。院中只有一座飞檐斗拱的精致竹阁,门扉虚掩,窗明几净。

就在林澜踏入院中的刹那,竹阁内传来一个温和中透着几分苍老,却又奇异地中气十足的声音:“可是林澜师侄?进来吧。”

“弟子林澜,拜见师叔。”林澜在竹阁外恭敬行礼,然后才轻轻推开虚掩的竹门。

竹阁内陈设简单,一桌一椅一蒲团,靠墙是多宝阁,摆着些瓶瓶罐罐和几卷古朴书简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混合了多种药材的清苦香气。一位身着深青色宽袖道袍、面容清癯、颌下三缕长须的老者,正坐在桌后的椅子上,手里把玩着一块色泽暗沉、形制古拙的龟甲,目光温和地看向林澜。

这位“赵师叔”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年纪,须发灰白,但面色红润,眼神清澈明亮,气息渊深似海,远非炼气期可比,至少是筑基期以上的修为。他给林澜的感觉,与传功堂的赵教习(赵清河)那种严肃古板、醉心符理的学者气质不同,更显从容温和,但眼底深处那抹洞察世情的睿智与淡然,却隐隐让人不敢小觑。

“坐。”赵师叔指了指桌前的蒲团,语气随意,仿佛只是招呼一个寻常晚辈。“不必拘礼,老朽赵长青,忝居丹鼎峰执事。今日唤你前来,是有些小事相询。”

丹鼎峰执事?林澜心中微动,依言在蒲团上坐下,姿态恭敬,但背脊挺直。“不知赵师叔有何吩咐?”

赵长青放下手中龟甲,目光在林澜身上扫过,尤其在林澜眉心和胸口略微停留,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讶色,随即笑道:“吩咐谈不上。只是听闻此次外门大比,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弟子,以无灵根之身,连过擂台,更在秘境之中收获颇丰,连极品雾晶都得了数块,老夫有些好奇,故想见见。”

他语气温和,仿佛只是长辈对出色晚辈的赞许和好奇。但林澜心中警铃微作。对方特意提到“极品雾晶”和“无灵根”,显然对他并非一无所知。

“师叔谬赞,弟子侥幸而已。”林澜谨慎应答。

“侥幸?”赵长青呵呵一笑,拿起桌上的茶壶,为林澜斟了一杯碧绿的清茶,茶香袅袅,带着宁神静气之效。“擂台之上,连败炼气三层、四层,与五层的王啸拼得两败俱伤,是侥幸?秘境之中,能寻得极品雾晶,避开重重险阻,安然归来,也是侥幸?师侄,过谦便是虚伪了。”

林澜端起茶杯,浅啜一口,只觉一股清凉之意直透灵台,连番紧张疲惫都缓解不少,心知此茶非凡。他放下茶杯,坦然道:“弟子不敢隐瞒。擂台之上,确是倚仗了些许符箓之术和取巧之法。秘境之中,亦是多赖同伴相助,加上运气尚可,方有微末收获。弟子深知根基浅薄,此番侥幸,实属侥幸。”

他将功劳大半归于符箓、同伴和运气,合情合理,也符合他“无灵根符师”的人设。

赵长青不置可否,目光落在林澜脸上,缓缓道:“符箓之术,亦是大道分支。你能以无灵根之身,将符箓运用到如此地步,于符道一途,确有不凡天赋。听闻你曾于百艺堂赵清河师弟处听讲,获益匪浅?”

“是。赵教习符理精深,弟子受益匪浅。”林澜点头,心中猜测这位赵师叔与赵教习是否有关联。

“清河师弟醉心古符,学究天人,你能得他指点,是你的造化。”赵长青点点头,话锋却是一转,“不过,我观你气息,虽灵力微弱,但神魂之凝练稳固,却远超寻常炼气初期弟子,甚至不弱于一些炼气中期。此等神魂修为,单靠《养神散论》残诀,恐怕难以达成吧?更何况……”

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:“你神魂之中,似乎沾染了些……不干净的东西,虽被强行压制,但本源阴寒凶戾,颇为棘手。此物,可是与寒烟洞有关?”

来了!林澜心中一凛。对方果然看出了“玄冥镇魂印”的污染!而且直接点明与寒烟洞有关!这位赵师叔,恐怕与刘执事那边脱不了干系,或者,至少是知情者之一。

他心念电转,知道在这种修为高深、眼力毒辣的前辈面前,一味否认或遮掩,反而不智。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、后怕与茫然:“师叔明鉴!弟子……弟子确曾不慎靠近过寒烟洞外围,当时只觉一股阴寒之气侵袭神魂,此后便时常感到神魂滞涩,时有阴冷刺痛之感。弟子惶恐,不知此为何物,更不知如何化解,只能勉强以粗浅凝神法门压制。还请师叔指点迷津!”

他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无意间沾染了“脏东西”、备受困扰、寻求帮助的普通弟子,将被动化为主动的请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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