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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爪店铺门口,萧府的队伍是最先抵达的。
八匹纯黑骏马拉着朱漆马车,车轮碾过青石板的“隆隆”声像闷雷,惊得路边卖炊饼的王老汉差点摔了担子。车帘绣着金线蟒纹,随马车停稳,萧景渊身着绛紫色锦袍缓步下车——年近五旬的身躯微胖却不显臃肿,鬓角霜色与下颌短须衬得面容如刀削,腰间翡翠玉佩随着步伐轻晃,折射出冷光。他身后跟着二十名死士:皆着黑衣、面戴鬼脸面具,腰间别着淬毒短刃,手中长枪斜指地面,枪尖沾着的晨露在日光下泛着森冷弧光;护卫统领燕昭走在最前,猿臂蜂腰,眉骨浅疤如刀刻,黑甲铮亮,背负的长枪枪杆刻着“萧”字,眼神锐利如鹰隼;谋士楚砚紧随其后,月白长衫外罩软甲,手持折扇,指尖在扇骨上轻敲,似在计算什么;护卫韩烈拎着两坛烈酒,虬髯上沾着酒沫,腰间玄铁短刀是新赏的,刀鞘刻着“力可屠魔”;石敢如铁塔般立在角落,赤裸上身露出古铜色臂膀,肌肉虬结,腰间一对铜锤用布裹着,指节攥得发白。
萧景渊站在街口,锦袍下摆带起一阵风,扫过围观人群的衣角。他抬眼望向铁爪铺的方向,翡翠扳指在指尖转得飞快:“萧府的地盘,岂容他人撒野。”话音未落,二十名死士已散开,将铁爪铺围得水泄不通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但很快另外两只车队赶来打破了这里的局面。
一边是百草堂的队伍。
四名轿夫抬着雕花木轿,轿身绘着百草图,帘角垂着药香囊,香气混着晨露的湿润,飘出半条街。轿门掀开,孙慕云迈出——四十岁上下,戴金丝眼镜,穿青布长衫,袖口沾着药渍,看似文弱,眼神却锐利如刀。他身后跟着两个药童:捧着红木托盘,上面摆着三株带泥的百年血参,根须还沾着晨露,另一手拿着《百兽通考》残卷;两名护卫穿月白短打,腰间挂着药锄,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。
孙慕云来到萧府马车旁,推了推眼镜,声音温和却带着压迫感:“萧家主,这钢鬃兽幼崽,百草堂志在必得。”他看了眼托盘里的血参,道:“三株百年血参,加《百兽通考》全本,应该没人能拒绝这个筹码的交换吧?”话音未落,药童已上前一步,血参的香气让围观人群发出惊叹——这可是夷都药材界的“硬通货”,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。
萧景渊目露厉色,说道:“孙慕云,看来你今天是真想和老夫争一争了。”
孙慕云却毫无惧色,冷笑道:“萧景渊,我知道你养了不少死士,不过这夷国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,我和诸王的关系,你应该很清楚。”
两人还在斗嘴,二十名赤膊伙计扛着“裕丰号”的杏黄旗已然浩浩荡荡的赶来,旗角在风中猎猎作响;赵德海走在最前,五十岁上下,满脸络腮胡,穿粗布短褂,腰间别着把杀猪刀,刀柄缠着兽皮,刀身沾着未擦干净的血渍;十名打手紧随其后,手持棍棒,胳膊上纹着“裕丰”二字;两名伙计抬着个木箱,里面装着某种淬毒暗器,外壳泛着蓝光。
赵德海走到铁爪铺前,吐了口唾沫在地上,声音像砂纸磨过木板:“萧府、百草堂的,别跟我抢——这幼崽,我裕丰号出八百两黄金,再加十车粮食!”他拍了拍腰间的杀猪刀,“谁不服,就来试试我这刀快不快!”话音未落,伙计们已举起棍棒,砸在旁边的兽骨摊上,吓得摊主连连后退。
夷都三大商贾齐聚,哪还有其他人什么事,路人小贩早就退到了远处角落里,只敢围观不敢靠近。
这种头号富商争夺货物虽不多见,但时而有之,死士打手更不是摆设,官府衙役也是不敢插手,因为三大商贾不仅财力实力雄厚,最重要的还是各自与皇亲贵族的关系。
若不是如此,哪一家的商业版图能做到如今地步,毕竟夷国的买卖里,最大客户都是周边的大国,国与国之间的经商又岂是普通商人所能掌控,必然还在国王主持下的官府才行。
三大富商的队伍在铁爪铺前汇合,像三张无形的网,将铺子罩得严严实实。
萧府的死士围成圈,长枪指向天空,阻断了所有退路;百草堂的药童打开《百兽通考》,翻到“钢鬃兽”那一页,金丝眼镜反射着日光;裕丰号的伙计们敲着棍棒,喊着“裕丰号的东西,谁也别想抢”的口号。
围观人群早已吓得四散奔逃,只剩下刘捕头按着刀站在外围,脸色煞白——他认出了萧府的“鬼脸死士”,知道今天这事没人能管得了。
萧景渊望着铁爪铺的门,翡翠扳指停止转动,声音像寒铁相击:“今天,这幼崽必须归萧府。”
孙慕云推了推眼镜,折扇轻摇:“百草堂的耐心也是有限的。”
赵德海则挥了挥杀猪刀,唾沫星子飞溅:“谁抢,我就砍谁的手!”
铁爪铺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铁掌柜探出头,脸色苍白如纸——他看见三大富商的势力,知道自己根本招惹不起。而此刻的陆仁,正抱着钢鬃兽幼崽,躲在隔间的暗格里,听着外面的喧嚣,只觉耳膜快要被震破了。
片刻之后。
陆仁抱着钢鬃兽幼崽走出铁爪铺时,日头已爬上中天。灰金色的小兽缩在他怀里,绿眼睛警惕地扫过围在铺前的三方势力——萧府的绛紫锦袍、百草堂的雕花木轿、裕丰号的杏黄旗,像三张无形的网,将他罩在其中。
他抹了把额角的汗,葛布短衫的后背还沾着隔间的灰尘,却站得笔直暗道:“这就是夷都商业中最大的三位家主……”
“是他?!”
楚砚的折扇突然一收,两字脱口而出。
萧景渊和那几名壮士脸色跟着一变,昔日对陆仁的冷嘲热讽此刻就显得甚是尴尬,不过为了钢鬃兽幼崽,萧景渊也顾不上许多。
“陆兄弟,别来无恙?”萧景渊的声音像寒铁相击,自带威严,“数日前你杀了我萧府悬赏的凶鳄,拿了赏金,最后放弃勇士封号,实在可惜,我还时长提起此事,没想到这么快你我又相见了。”
萧景渊抬眼扫过陆仁怀里的幼崽,道:“今天在铁爪铺前重逢,老夫还是想挽留你,若是你觉得萧府待你不公,那我必然要自我检讨,以矫正过往。”
陆仁的手顿了顿,灰金色幼崽的毛蹭过他的掌心。他抬头时,绿眼睛里浮着层淡得像雾的隔阂:“萧家主,过去之事,不必再提。”
嘴上这么说,陆仁内心却暗道:“当初我为何离开,你比谁都清楚,现在却来装什么好人,要不是在这夷都得罪不起你这萧府,这笔交易断然是没你份的,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此恨我可不会忘记!”
此时的楚砚马上前几步,说道:“陆公子有所不知啊,家主这几日还时长念叨你的名字,对于你的离开倍感惋惜,不然我们萧府岂不是又多一员大将,陆公子一定要明白我们家主的苦心啊。”
陆仁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幼崽的绳:“今天我只是想做笔交易,不敢记仇。”
这番对话孙慕云和赵德海听的清楚,两人还互忘了一眼。
孙慕云一脸另有所思之色,但还没开口,赵德海已发出连连的大笑声,说道:“我算听明白了,原来这就是萧府人的作风,人家完成了悬赏令,却又把人家挤兑走,如此胸怀也配混迹商界,真是可笑!”
“嗯?!”石敢横眉瞪眼的看来,一副要动手的样子。
赵德海则毫不在意。
孙慕云见状也马上跟着说道:“这点我到与赵兄见解一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