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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眼神里，带着震惊，带着不解，带着质问，还有慌乱和不知所措。
夏风被她这激烈的反应给搞懵了。
他能怎么说？
难道告诉她，事情的真相是，自己本来是签协议去当个假老公，结果被自己那个腹黑的青梅竹马给下了套，稀里糊涂地就假戏真做了，这才变成了真结婚？
这过程太离谱了，说出来也没人信啊！
他只能硬着头皮，编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。
“嘛……就是……”
他组织了一下语言，尽量让事情听起来正常一点。
“就是我以前那个青梅竹马，柳如烟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我以前一直都把她当哥们儿看的，结果……结果昨天她突然跟我表白了。”
“然后……我就仔细想了想，感觉好像也还不错？就……就同意了。”
“再然后……她就直接拉着我去民政局领了证……”
夏风说到最后，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，只能干笑了两声。
“哈哈，我自己都觉得这发展……是快了那么一点点。”
他说完，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死寂。
苏清雪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，眼眶里，不知不觉间已经弥漫起了一层水汽。
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，想把那层该死的雾气给逼回去。
为什么……
为什么会这样？
她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秘密，她小心翼翼守护了那么多年的感情……
就这么，突然之间，被宣判了死刑？
她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。
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陪在他身边，陪着他创业，陪着他成功，总有一天，他会回头看到自己的。
可他现在……结婚了。
跟另一个女人。
这个事实，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，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脏，疼得她几乎要窒息。
但她不能哭。
至少，不能在他面前哭。
她是他最好的朋友，是他最信任的合伙人。
她有她的骄傲。
过了许久，她才深吸一口气，强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是吗……”
她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那……那我在这里，祝福你……婚后生活，快乐如意了。”
每一个字，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。
她缓缓地坐了回去，然后转过头重新面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。
那模样，像是要立刻投身到工作中去，用无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。
夏风见状也转过身，继续开始忙活手头上的项目。
办公室里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，但那股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，却再也挥之不去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很快，就到了晚上六点，下班的时间。
夏风关上电脑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，起身走到了苏清雪旁边。
“清雪，我先走了啊。”
“嗯。”
苏清雪头也没抬，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回应。
她依旧死死地盯着屏幕，那模样一看就是打算要加班了。
苏清雪也是一个工作狂，加班是家常便饭。
他跟她打了声招呼，得到回应后，心里就急匆匆地想着要去接自己的新婚老婆了。
他转身，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办公室的门，被轻轻地关上。
“咔哒”一声。
那声音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在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瞬间。
苏清雪那一直紧绷着的肩膀，终于垮了下来。
她再也撑不住了。
她伸出颤抖的双手，捂住了自己的脸，然后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之间。
压抑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眼泪，终于决堤。
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压抑的哭声，在独自一人的办公室里回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