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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过来,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,目光落在孩子脸上时,满是温柔:“瞧这小胖样,比昨日又沉了点。”
沈紫影抬头看他,想起如今的身份,脸颊微微发烫,却还是轻声问:“陛下今日……会放他回去吗?”
“父皇说,让咱们搬进宫里住。”魏逸晨的指尖轻轻蹭过孩子柔软的胎发,声音放得很轻,“暖阁旁边的延年殿已经收拾出来了,离着近,他看孩子方便,咱们也不用来回跑了。”
沈紫影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,心里虽有不舍——那座丞相府里藏着他们最初的安稳,可转念想到皇帝对这孩子的珍视,终究还是点了点头:“也好,省得你每日两头跑。”
魏逸晨知道她的心思,握住她没抱孩子的那只手:“委屈你了。等过些日子,咱们再把延年殿好好布置布置,添些你喜欢的花草,跟家里一样。”
搬家的事办得极快。魏逸晨调了御前侍卫帮忙,府里的东西——从沈紫影绣了一半的帕子,到廊下那盆她亲手栽的兰草,都被仔细打包,装了满满十辆马车,浩浩荡荡往皇宫进发。
延年殿果然雅致,庭院里种着两株合欢树,正开得热闹,风一吹,粉白色的花穗落了满地。沈紫影看着下人将东西一一归位,熟悉的物件摆进陌生的殿宇,倒也慢慢生出些归属感。
自他们搬进来,皇帝几乎成了延年殿的常客。每日下朝,他都不回御书房,径直往这边来,一进门就问:“安安呢?”
乳母将孩子抱过来,他便接过,坐在廊下的藤椅上,一逗就是半个时辰。
看孩子啃手指,他会笑;看孩子打哈欠,他也会笑,浑浊的眼睛里难得有了光彩,连咳嗽都似乎轻了些。
“这孩子眉眼,像极了他祖母。”皇帝抱着赵安,指腹轻轻划过孩子的眉眼,声音里带着怀念,“当年她也爱坐在这廊下晒太阳,……”
沈紫影和魏逸晨静静听着,谁也不插话。他们都明白,皇帝是在借着孩子,怀念那位叫苏婉的女子。
到了晚饭时分,御膳房会将晚膳设在延年殿,皇帝拉着魏逸晨讨论些朝堂事,目光却总落在咿呀学语的孩子身上。有时吃到一半,他把堆积的奏章都推给魏逸晨:“这些以后你批吧,朕乏了。”
魏逸晨接过奏章时,总能瞥见他鬓边又添了些白发,咳嗽时帕子上的痕迹也越来越深。
夜里,沈紫影靠在魏逸晨怀里,听着殿外巡夜侍卫的脚步声,轻声道:“陛下他……怕是撑不了太久了。”
魏逸晨沉默着点头,伸手将她搂得更紧:“他心里清楚。只是想多看看安安,多看一天是一天。”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摇篮里熟睡的孩子脸上。那小小的婴孩还不知道,自己承载着两代人的牵挂与期盼。沈紫影轻轻叹了口气,只希望这位老人能在最后的日子里,多享些天伦之乐。
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,皇帝每日来延年殿报到,魏逸晨处理政务之余便陪着妻儿,沈紫影则守着孩子,将殿宇打理得温馨如家。合欢花谢了又开,赵安渐渐能坐稳了,会对着人咯咯笑,伸手去抓皇帝的胡须,惹得老人笑骂着“小捣蛋”,眼里的暖意却浓得化不开。
魏逸晨把持朝政的日子愈发得心应手。从前需再三请示的政务,如今皇帝只淡淡一句“你定便是”,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章,几乎全由他批红决断。朝臣们起初还有些揣测,可见他赏罚分明,处事稳妥,连边境军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,渐渐也都安了心,只认摄政王的号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