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,www.kcbook.pro,若被浏/览/器/转/码,可退出转/码继续阅读,感谢支持.
长春的清晨冷得刺骨,风吹过脸颊的时候,甚至有一种刀划破皮肤的感觉。
张也和鄂老爷子从火车站出来时,天色还是灰蒙蒙的。
鄂老爷子裹紧了身上的羊皮袄,哈出的白气在晨光中凝成雾团,他看看了天随后淡淡的说道:“这天气,山里怕是已经下大雪了。”
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又唠了些别的,随后他们打了辆出租车,直奔刘半仙登记的地址——城北郊区的“幸福小区”。
别看这所谓的“幸福小区”名字很温馨,但实际是个建于八十年代的老旧小区,楼房外墙斑驳,楼道里堆满杂物,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白菜腐烂的混合气味。
按照地址上的门牌号,张也和鄂老爷子很快找到了三号楼四单元。楼洞口贴着密密麻麻的小广告,单元楼下的防盗门虚掩着。张也推门进去,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,张也跺了几脚都没什么反应,二人只能摸着黑往上爬。
“老爷子,您注意点脚下。”张也提醒着说道。
“放心吧!”鄂老爷子说道。“老头子我腿脚还行。”
刘半仙家在五楼,门口没有任何标识,连门牌号都模糊不清。张也分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是刘半仙的家,他伸手敲了敲门,没有回应。
随即,他又敲了几下,还是没有人搭理。
“不在家?”鄂老爷子皱眉说道。“不应该啊……”
张也没有说话,他试着拧了拧门把手,门是锁着的。
张也稍微退后一步,仔细观察门锁——是老式的弹子锁,不难开。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两根细铁丝,这是老刀给他准备的“小工具”之一。
“你小子还会这个?”鄂老爷子看着张也惊讶问道。
“让老爷子您见笑了!打小儿混江湖的嘛!在怎么说也总得会点手艺,要不怎么吃饭。”张也边说边捣鼓,不到十几秒,就听见“咔哒”一声,锁开了。
门打开后,两人动作麻利的闪身进屋,反手轻轻将门关上。屋里很暗,窗帘都拉着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味,像是檀香,又像是某种草药。
张也很不喜欢这股子味道,闻到后不由得用手捂住了鼻子。
房子不大,两室一厅的格局,但布置得很是诡异,和常见的出马仙堂口完全不一样。
客厅中央摆着一个神龛,供的不是神佛,而是一尊面目狰狞的雕像——人身兽首,长着獠牙,身上缠着蛇。神龛前点着三炷香,香灰积了厚厚一层,显然经常有人祭拜。
“这是……山魈?”鄂老爷子低声说道。
“您认得这东西?”张也皱着眉头问道。
“这东西是长白山里的一种精怪,据说生活在阴阳两界的交界处,可自由穿梭阴阳,没想到有人供奉这个。”鄂老爷子低声说道。
张也没再说话,只是环顾四周。
客厅里堆满了各种奇怪的东西:墙角立着几个陶罐,都用红布封口;书架上摆的不是书,而是一排排玻璃瓶,里面泡着各种草药和动物的器官;墙上挂着几幅画,画的是长白山的风景,但每幅画里都有一棵树被特别标注出来——正是“人心树”的形状。
“看来刘半仙确实知道不少关于长白山里头的事儿。”张也走到书桌前简单的翻了一下说道。
书桌上散落着一些纸张,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和图案。他拿起一张仔细看了看,是一幅地图的草稿,标注了几个坐标点,其中一个赫然是“黑风口西三里”。
“他这是找的什么……?墓穴……”张也皱眉说道。
张也说话的声音很小,鄂老爷子并没有听见他说的是什么,他在翻看书架上的东西,突然“咦”了一声,随后忙说道:“张小子,你来看看这个。”
张也闻言忙凑了过去,只见鄂老爷子此时手里拿着一个相框,照片是黑白的,已经很旧了。照片上是八个年轻人,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,站在山脚下。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:“癸亥年八月初七,于长白山脚下。左起:张秉义、李德海、王守拙、陈启山……”
陈启山!那个1988年和父亲一起进山,后来失踪的向导!
张也看完这张照片后,心中的疑惑更深,皱眉暗想道:“刘半仙怎么会有这张照片?难道他和陈启山有什么关系?从照片上看陈启山那时候还很年轻,看起来不到三十岁。如果他还活着,现在应该九十多岁了。”
“照这个推测的话,这个刘半仙是陈启山本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,他大概率是那家伙的后人。”张也一边琢磨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“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收集这些东西,也是在查当年的事。”
张也心里虽然这么想,但是他并没有将这些想法告诉鄂老爷子。
两人放下那个相片,又继续搜索了一会儿,最后在卧室的床底下,张也找到了一个上锁的铁皮箱。
箱子很沉,锁是老式的密码锁。
他试了几个常见的密码都不对,最后鬼使神差地试了“192110”——1921年10月,八门进山的时间。
结果,“咔”的一声,锁开了。
箱子里是满满的文件和照片。最上面是一封信,信封上写着“启山吾兄亲启”,落款是“张怀山,1976年冬”。
张也心头一紧,所及忙打开信。信的内容验证了他的猜测:
“启山兄:多年未见,甚念。今有一事相托,关乎我张家,亦关乎当年八门之秘。吾近日整理家父遗物,发现一重要线索——当年秉义叔公从山中带出的,非止秘密,更有一物。此物可解血契,亦可招大祸。吾已将其封于黑风口西墓穴,然近日心神不宁,夜夜梦见山中异象,恐封印将破。
若见此信时吾已不在,请务必将箱中石板碎片交予吾子建国,或吾孙小也。此碎片为‘锁芯’三部分之一,与张家令牌合,可显完整地图。然切记:石板不可集齐过早,须待冬至前夕,八门后人齐聚天池时,方可合一。
另,箱中有秉义叔公手记一本,记载当年真相。阅后即焚,切不可外传。
怀山绝笔”
张也拿起箱中的石板碎片——正是缺失的中间部分!现在三块齐了。
他又翻出那本“秉义叔公手记”。手记很薄,纸张发黄脆硬,得小心翻阅。开篇第一句就令人心惊:
“民国十年九月廿三,吾等四十人入长白山。初时一切顺利,至第七日,于天池北坡发现一洞,洞中有奇树,树心流红汁,饮之可愈伤。然树根之下,另有玄机……”
张也快速翻阅。手记详细记录了八门进山的全过程,包括发现人心树、树下洞穴、以及那场导致三十二人死亡的“意外”。
但关键部分被污渍覆盖了,只能断断续续看到一些词句:“……非树……乃门……根下有影……影动……人皆狂……自相残杀……血染雪……”
最后几页,字迹潦草得几乎无法辨认:
“仅余八人出。吾知此事未完,树下之物未死,仅暂封。百年后封印必破,届时……人间地狱。故吾留此手记,待有缘后人,望能寻得彻底解决之法。”
“离山前,吾与其余七人立血誓:永不泄露山中所见,子孙亦不得再入山寻宝。然吾知,血脉之召,终不可避。他日必有张家后人,重蹈覆辙。”
“若真有那一日,后来者切记:树可毁,门可封,然根下之影……不可触,不可视,不可知。知则疯,触则死,视则……永堕轮回之外。”
手记到此结束。张也合上本子,久久无言。